栀·Britney

Promise.

《猎狼》·小剧场——2

孟鹤堂隐约听着下面传来了爆炸声,想到应该是杨九郎他们跟着武警攻进来了。一片寂静之后,杂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更加清晰。孟鹤堂给何九华使了个眼色,两人冲着脚步声走过去。


“人呢?”孟鹤堂见女孩们已经和人打了起来,赶紧拉住白静问道。“另一个房间,”白静指了指对过的那个,“从后门走,前门不安全。”


孟鹤堂进去,点了人数,领着人准备绕出去,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,孟鹤堂眼瞅着自己身旁的一个男人倒了下去,他认出来——吴信,陈晚星的爱人。当年她还请他们吃饭,就是为了介绍吴信给他们认识。


陈晚星正和恐怖分子打得起劲,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,孟鹤堂咬咬牙,让何九华自己领着人下去,自己则是绕道——白静说前门危险,张云雷他们就走着前门。


一路上也没个人,孟鹤堂快速绕道进了大厅后头的过道。前头很安静,孟鹤堂放慢了脚步,尽管如此,他还是听到了背后来不及轻放的一声。


瓷砖上映出他的倒影,孟鹤堂转身开了一枪,对方刚刚举起枪,却没能按动扳机。孟鹤堂收了枪,听见前头起了冲突:“你和我保证过的!不会开枪。”最后四个字,那人咬紧牙关,愤愤道。


“你本就活不成,还计较这些做什么。”张云雷轻笑,隐隐约约有脚掌敲地打节奏的声音,重重的第三下之后,孟鹤堂从墙后面伸出枪管,瞄准他的喉咙,一击致命。


血溅了张云雷一身,他有些嫌弃,不过第一是作战服是深色的,看不太出来;第二是他自当兵以来,洁癖好多了。所以,简简单单被血溅一下而已,又不是没被喷过,习惯了。


头目被杀,剩下人一时间群龙无首,管他是谁,杀了就对了。孟鹤堂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要命,赶紧按住耳麦:“荷花,人送出去了吗?”“送出去了,”何九华在外头,隐隐约约有周围海浪的声音,“凤凰特战队也撤出来了,陈晚星没事,挺好的。”


孟鹤堂抿了抿嘴,闪身躲过飞来的一把匕首,抬起枪干掉了那人。张云雷在离他不远处:“雷神,别恋战,尽快撤。”张云雷点点头,拉过杨九郎,一个完美的弧线抛。


孟鹤堂看了看周围,一步步往门口退去。张云雷正在旁边,给杨九郎使了个眼色,把他一同向后拉去。孟鹤堂皱了皱眉,侧身跟一个扑上来的亡命徒打了起来,那人刀刀冲着要害去,出手快准狠,力气很大,即使是孟鹤堂这样常年训练的特种兵,和他打起来还有些吃力。


张云雷本来已经退出去了,但仅仅那一回头,他看到另一个人正端着枪,缓缓靠近正在和那人酣战的孟鹤堂。只是一瞬间,张云雷甩开杨九郎,在子弹飞出来的一瞬间抱住了孟鹤堂,顺带为他杀了面前那个人。


孟鹤堂稳了稳重心,张云雷轻柔的呼吸在他耳边,清楚地一下下加重。他反过身揽住张云雷,背后的弹孔还在不断地冒出鲜血。


杨九郎杀了剩下的人,飞奔到张云雷身边,手在止不住地颤抖。“磊磊……”他轻呼,张云雷没有理他,只是嘴微微一张,大口大口的鲜血便涌了出来。


孟鹤堂让杨九郎揽住他,仔仔细细地看了他的伤口——在大动脉上,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。他的手微微僵了一下,撕下衣服上的布,徒劳地堵住那个可怖的弹孔。


“你不能死,”这是杨九郎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染了哭腔,“咱们的批准好不容易下来了,你不能这样磊磊。”他握着张云雷的手,一下又一下地摩挲,晶莹的泪珠滴在了张云雷手背上。


孟鹤堂的队伍里有个铁一般的规矩——任何人不准落泪,不准哭。曾经哭过的都清楚,孟鹤堂在对待这件事上有多严格,也是这一件小事,让众人见识到了孟鹤堂的心狠手辣,所以真心服他。


但现在,孟鹤堂却亲自打破了这一规矩。他的泪流了满面,但他什么都做不了。张云雷在他们两个中间痛苦地喘息——到最后,他们也没能听到张云雷的遗言。


他死了。That's all.


后期颁奖,团体二等功,个人二等功,唯独张云雷,是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中唯一一个一等功。勋章和柜子里的遗书送回到父母手里,遗体安置在当地的烈士陵园,松柏长青。


他曾经得过一个二等功。勋章之前和烧饼打赌赌输,交给了他暂时保管。却没想到,那成了除张云雷档案之外,唯一留在基地的东西。


张云雷这辈子欠缺的可能就是一个三等功和一场盛大的婚礼。可惜,他再得不到了……

等一等吧,等到下一茬栀子花开,等到我们再会……

《猎狼》·小剧场——1

算起来,张云雷确实走了挺久。平常高强度的训练下,人们总会把他抛之脑后。但当杨九郎捧着照片默默流泪的时候,亦或是孟鹤堂捧着一束白菊花离开基地的时候,却总能让他们忆起当年。


“杨九郎!”他正在大楼外头,听到张云雷的声音,赶紧回头,正好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张云雷,“批准下来啦!”说着,他把手里的白纸材料晃了晃,递给杨九郎。


杨九郎赶紧拿过材料,确认张云雷说的是真的以后,抱住他转起了圈。“行了行了,这么多人看着呢,”张云雷笑着拍了拍杨九郎,“赶紧回家,有好多东西得安排。”


当时,他笑的很灿烂,很幸福。


杨九郎答应下来,正准备走,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——是孟鹤堂:“杨九郎,你要是敢亏待我们磊磊,小心我扒了你的皮。”杨九郎挑挑眉,看着身旁对着材料呵呵笑的张云雷,没说话。


“基地准假,好好把结婚的事安排好了,我们等着喝喜酒。”孟鹤堂继续说,杨九郎刚想回,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好几个人的声音,杨九郎听出来是其他人,也没挂电话,就静静地等着他们说完。


好容易安静下来,杨九郎笑了:“没问题,等着吧。不过先说好,不能喝的坐小孩那桌。”说完,他就挂了电话,揽着自家媳妇回了还未装潢的新家。


“你看啊,到时候这里贴两个囍字,上头挂咱俩的结婚照,”张云雷很兴奋,整个房子,连哪里放未来狗狗的饭碗都想好了,“之后这里放投影,对过一个大沙发。”他一直在笑,杨九郎就静静地看着他,听着他对未来的畅想。


谁又能知道,他们的未来是怎样的呢。


他和张云雷疯了两天,买东西,订酒席,准备装修新房……婚服还没来得及看,第三天凌晨,杨九郎就被孟鹤堂的电话叫醒了。


“现在就去吗?”杨九郎明显还没睡醒,但还是伸手拍了拍还在睡梦中的张云雷。“现在,立刻,马上,”孟鹤堂加重了语气,“抓紧回归状态,别让我说第二次。”


杨九郎揉了揉眼睛,推醒了身旁的张云雷:“五分钟穿衣洗漱,五点准时出门。”而后率先下了地。张云雷迷迷糊糊掀开被子——军令刻在骨子里,像军令一样的句子同样刻在骨子里。


杨九郎洗漱倒是快,他把训练服扔给张云雷:“老孟那边在催了,抓紧吧。”张云雷用清水抹了把脸,就赶紧穿了衣服,跟着杨九郎进了地库。


会议室里,所有人都面色凝重,孟鹤堂更是蹙眉不语。杨九郎牵着张云雷的手进来时,正赶上凤凰特战队队长准备发言。“不好意思,来的不是时候。”杨九郎在陈晚星的注视下拉着张云雷默默落座。


陈晚星看了他们一眼,继续自己的论述:“他们队伍里面,大多都是雇佣兵出身,所以不能硬刚,我建议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,攻击敌后以及对方防范意识薄弱的地方。”她还没说完,就被上座的一位中将打断:“晚星啊,他们俘虏的那些人不光是普通的人民群众,还有你的爱人,你能等得起吗?”


陈晚星愣了愣,目光旋即投向他:“我先是中国陆军特战队的一名特种兵,才是他的爱人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又转向在座的其他人,“现在最主要的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的安危,硬碰硬根本行不通。”


中将低下头笑了笑——也是,他亲手训出的兵,怎会为这儿女情长所贡献家国大义。他把对方所盘踞地区周围的地形图投在幕布上:“这一次,我需要猎狼和凤凰打配合。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度假村,凤凰负责分散注意力,使敌人放松紧惕,猎狼在外,形成里应外合之势。”他将目光瞄向凤凰特战队的女孩子们,“姑娘们,发挥你们特长的时候到了。”


所以呢,姑娘们就翻出了不知多少年前的长裙,将枪别在隐秘的地方,再搭个褂子,从外头还真是看不出来。


“你们怎么样?”孟鹤堂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队员,“别顾着看女孩了,好好想想一会怎么打。”


王九龙和烧饼收了目光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何九华跟杨九郎都是有家室的,何况杨九郎的那位还就在他旁边。“我很磊磊从正门,跟武警进去。”杨九郎想起今天凌晨看的地形图,紧了紧握着张云雷的手。


“那大楠跟着老饼,从右侧进去,”孟鹤堂搓了搓手,“九华跟着我,从左边走。”烧饼凑过去,用胳膊肘戳了戳正在发呆的何九华:“啊?我……我跟谁?”


孟鹤堂睨了他一眼,顺着他当时的目光看过去:“你要是想让尚九熙一个军医拿着枪跟你冲进去,我也无所谓。”何九华赶紧摇头:“没没没,孟哥,我错了。”


孟鹤堂也不说话,只是见着陈晚星抛了个眼神给他,示意他们赶紧就位,然后就领着姑娘们进去了。


度假村正常开放,只是里面的服务员换成了持枪的恐怖分子,所有人被集中在二楼会议室,一楼大厅没有什么异样,留几个收银员做做样子。


收银员见还有人进来,还是一群女孩,想提醒又不敢,眼神里透露着焦灼,等着她们走近。


“三间房,”陈晚星推了身份证给他,然后凑过来,压低声音问道:“现在上面什么情况,麻烦告诉我们。”收银员正纳闷,扭头看见剩下几个女孩不自觉地围成一个圈,每一个视角挡的死死的,根本看不到他们两个正在干什么,他恍然大悟。


简单交代了一下人数和楼上地形,陈晚星按了耳麦:“野鹤,听到了吗?我们现在上去,你们尽快就位。”孟鹤堂“嗯”了一声,领着何九华继续向前。


六个女生淡定自若地走上去,看到那些在房间里探头探脑的人,没有丝毫慌张,她们开了房门,最后给战友们使了个眼色,走进去,关上了门。

截肢CP必须重回top 1.

@褚时墨 的to签,我又活过来了~~

我家劫道宝贝的字就是好看🥰

我奔向未来,也奔向你——DXW.

猎狼 (6)

⚠️不保证专业知识正确

⚠️错了且当私设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凉棚下放着德彪西的《月光》,夏夜的不知名的虫子在不停地鸣叫。草坪上放着一张又一张的折叠桌椅,他们坐在椅子上,做高中的数学题。


高一的东西,但这个时候,周九良却是连题都看不进去——他真的要困死了,就连蚊子一口接一口的叮咬都没让他多清醒。


“抓紧速度啊,”孟鹤堂喝了口冰红茶,“后面还有化学,规定时间内完不成,照样给我滚蛋。”


张九龄咬着笔杆——他初高中最头疼的就是数学和化学,中高考结束后,更是全盘还给了老师,出个物理都不至于这样。他瞟了一眼曹鹤阳,咳嗽几声,成功把人的目光引了过去:“金属活动性顺序表是啥?”


曹鹤阳看了一眼前头,确定那五个禽兽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,悄悄偏头,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卷子上:“钾钙钠镁铝,锌铁锡铅氢,铜汞银铂金。”他声音在尽量放大,但张九龄迷迷糊糊的,听到最后也就听了个大概。“啥呀这是……”他嘟囔两句,把自己听到的写了上去。


王九龙一直在前面看着他,等他落了笔,王九龙走上前,抽走了那张化学卷,目光停留在金属活动性顺序表的默写,愣了几秒后,“噗嗤”一声,笑了出来。


“九十号,”他抖了抖手里的卷子,“题目看清了吗?金属活动性顺序表,你写的是什么?”他又斜眼看了看:“嫁给那美女。”


此话一出,众人哄笑起来,王九龙把手里的卷子递给蜂拥而至的另外四人。“孩子,你来了这能不能嫁给美女不一定,你也不舍得让你女神守活寡吧。”说罢,他又笑了起来。


“明明是……”张九龄红了脸,目光投向刚刚告诉他答案的曹鹤阳。“我和你说的是‘钾钙钠镁铝’,耳朵不好就去配助听器OK?”张九龄欲哭无泪,从何九华手里抢了卷子回来,继续做后面的计算题。


周九良昏昏欲睡,刚刚众人的欢乐仿佛不属于自己。用手掐了自己一下又一下,但效果微乎其微。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,周九良回头——是有学员栽在地上,连带着桌椅一起倒了。


孟鹤堂挥挥手,让勤务兵把他架了下去:“现在退出就能好好睡一觉,睡三天三夜都没人管你。怎么样?退不退出?”


后面有人举了手,孟鹤堂点点头,让勤务兵抬了担架把他送出去。陆陆续续走了几个人后,孟鹤堂后撤几步,坐在了桌子上。


“妈的,困死了,”张九龄爆了个粗口,“啥时候能结束?”周九良瞥了他一眼,不出意外,地狱周没结束之前,这东西会伴随他们每一个夜晚。


曹鹤阳是一点困意都没有,烧饼教官的高压水枪对准他可劲滋,加上之后的武装泅渡,他被烧饼按在河里,愣生生泡了将近半个小时。现在凉风一吹,别提多精神了。


他幽怨的目光重新投向烧饼,对方只是笑笑,换了催眠曲。曹鹤阳也笑,不过含了亿丝丝的挑衅,仿佛在告诉烧饼——今天什么歌都没用,老子不困。


周九良上下眼皮打战,面前的数学题此时此刻成了催眠的一把好手,上高中的时候,凌晨两三点睡四五点起床都没像这么困过。


正昏昏欲睡之时,孟鹤堂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:“清醒点,这点耐力都没有,还当什么兵。”周九良惊了一下,转而幽怨地看向孟鹤堂:“教官,你这样找不到女朋友诶。”孟鹤堂挑眉:“在这地方,的确找不到女朋友,”说着,凑到周九良耳边,“我看凤凰特战队大队长挺不错,要不把你送到她手底下练练?”


周九良直了直身子,摇摇头,又投身于手底下的数学题。孟鹤堂嗤笑一声,摇了摇头,离开他的座位,去看别人了。


这项折磨人的训练结束的时候,就只剩了五十左右个人,孟鹤堂看着这个人数,仿佛很满意:“看来还是我们心软了,”他笑了笑,目光多次扫过周九良,“居然还有人留在这,啧啧啧。”


他摇了摇头,在队伍面前踱步,叹了几口气,目光重回凌冽:“你们要退出就趁早,后期只会越来越残酷。”他说着,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,攥在手里,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之后,石子精确地打中周九良:“怎么样小卷毛?考虑考虑。”


周九良盯着他看,眼睑微合,如若不是场合以及服装问题,孟鹤堂倒觉得他真像那些玩世不恭的地痞流氓。“您想多了,”周九良轻笑,“我不可能退出。”


孟鹤堂轻挑眉,勾了勾嘴角:“没关系,我会把你磨到退出。”说完,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烧饼,烧饼了然,上前拍拍手:“障碍跑十个来回,然后立刻去泥潭俯卧撑,动起来动起来。”周九良看了看天,东方微晞,最多五点。


“妈的,老子要困死了!”“能不能做个人啊?!”学员的抱怨声此起彼伏,却无人理会,几个教官冷眼旁观,学员见几个人面色不对,也就闭了嘴,乖乖跑步去了。


孟鹤堂看着人都上了跑道,转身拉着烧饼去了凉棚底下,面色有些沉重。“怎么,改主意了?”他喝了口冰水,配着凉爽的晨风,刚刚的困意一扫而光。


孟鹤堂倒是不困。实际上,他也困不起来。看了烧饼一眼,摇摇头,把手机上那条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才在他面前:“西藏那边……出事了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.

可能还会有何尚,但是少。

猎狼 (5)

⚠️不保证专业知识正确

⚠️错了且当私设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上头催促孟鹤堂他们加快进度,其他基地比他们快了不止一点半点。但孟鹤堂秉承“好刀得慢磨”的思想,依旧按照自己的速度进行训练,丝毫不在乎规定时间内能不能完成任务——实际上,他对自己很有信心,即使何九华不止一次说他是传说中的“盲目自信”。


孟鹤堂在指导室里,面前摆着一张又一张的地形图,他紧锁眉头,默默掏了烟出来点上,烟雾缭绕。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,直到最后快要看不清他的脸庞。


“抽死你吧,”烧饼进来,掐了他的烟,“你不知道特种兵不能抽烟吗?”孟鹤堂瞥了他一眼,没再拿烟,而是盯着桌子上一堆东西发愁。


“去把他们叫醒,今天开开荤。”孟鹤堂又拿起笔,挥了挥手。烧饼没动,只是俯身盯着他看:“你今天很不对劲,怎么了?”孟鹤堂摇了摇头:“想他了而已,死不了。”


烧饼叹了口气,彻底没话了,思忖良久,他还是决定开口:“人得向前看,总不能为了他,你不活吧。”“他是因为我死的。”孟鹤堂的眼眶有些泛红,他到现在都忘不了——他冲过来抱住自己,子弹在他背后开了花的场景。


——明明,他和杨九郎的结婚申请已经批准下来了……


孟鹤堂记得,他的葬礼是个雨天,他们立在他的墓碑前,久久沉默。杨九郎临走前,拍了拍他已湿透的衣服:“……别辜负他。”没有打骂,没有抱怨,只轻飘飘四个字,却让孟鹤堂脊背一僵。


孟鹤堂在墓碑旁淋了半天的雨,回基地后硬生生发了三天的高烧,稳居四十一度。期间几乎没清醒过,杨九郎他们集体告了假,彻夜不离地守在孟鹤堂身边,才给他降了温。


张云雷和孟鹤堂是一块从国防科技大学出来的,四年的同学兼舍友,然后一起报名特种部队训练,最后成为了队员。


直到张云雷牺牲,整整七年时间,如今再回忆起来,竟恍若隔世。


孟鹤堂深吸一口气,用手旁的纸巾擦了擦眼睛,然后起身走出门去。烧饼说的不错,总不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,他也不活了吧。


放不下归放不下,人总得生活。


所谓特种兵的开荤,不过是时候到了,让他们碰枪而已。地狱周还没过,孟鹤堂他们怎么可能让学员开字面意义上的荤呢?


等他下来的时候,学员们已经在训练场上消毒了。孟鹤堂抱臂在旁边看了一会后,挥挥手,让勤务兵讲身后篮子里的枪挨个发了下去。


“看清楚了,”孟鹤堂接过枪,踱步到队伍前方,“这是九五式步枪,我国现役部队最常用,也是最主要的装备之一。”顿了顿,他又说,“枪就是你的命,上了战场,这东西就是你保命的物什。拿稳了,别还没碰到敌人,自己就先成了活靶子。”


“现在,听我讲。”孟鹤堂扫了队伍一眼,“我来告诉你们于特种兵而言,枪该怎么用。”说着,孟鹤堂将侧面朝向他们,将那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枪朝向他们。


“口径5.8mm,无托式,稳定性好,精确度高,平衡性优良,配备5.8毫米弹药,可在100米内击穿8毫米钢板,杀伤力大。”孟鹤堂不带任何卡壳地将这么一大串数据背出来,不禁让一众大学生甘拜下风。


“左肘在枪身左下方适当位置着地外撑,右手虎口向前正握握把,手腕自然内合,右肘着地外撑,臂垂直于地面。”孟鹤堂没趴下来,但持枪动作依旧标准。


“抵肩时应当将枪尾部切实抵于锁骨以下、右大臂内侧的肩窝处,身体右侧与枪身在一直线上,”孟鹤堂瞟了他们一眼,淡淡,“要用整个身体承受武器后坐,上体自然下塌,以加大身体触地面积,要最大限度地减少后坐力对命中精度的影响。”


然后他放下枪,挨个走过去,瞥瞥这个,看看那个。“我刚刚讲的你都没听是吧。”孟鹤堂说着,一脚踩上其中一个学员的腰肢,“我刚刚说什么了?给我复述一遍。”


学员被他踩得有些喘不过气,只能断断续续地一字一字地往出蹦:“用……整个身体,承受后坐……上体要……要自然下塌,加大身体……触地面积。”说到最后,他吐出的就已经是气音了。孟鹤堂的脚在他身上转了转,点点头:“下次,可就加练了。”


孟鹤堂离开靶场,换了王九龙上来——他是队内正牌狙击手,曾经练坏了两把高精狙,队内决定分期赔付那六十万的高额账单,最后因为王九龙的战绩实在不错,所以上头领导大手一挥,免了这六十万的天价。


孟鹤堂坐到凉棚底下,听着靶场上传来枪声,耸耸肩,微微一笑,拿过旁边的冰水灌了一大口——不出意外的话,他今天晚上就要胃疼了。


“多大个人了,”烧饼拿过那瓶冰还没完全融化的矿泉水,白了他一眼,“懂不懂得爱惜自己,这也得我教。”“嗐,”孟鹤堂也不恼,“我都多大了,我自己知道。”烧饼瞪他一眼,目光投向远处的训练场。


孟鹤堂缓了缓,又起身离开了凉棚,王九龙正看着各位趴在地上练瞄准。孟鹤堂就在队伍里面闲逛,最后,脚步停在了周九良身旁。


“手在哪,我没说是么?”孟鹤堂把他揪起来,手覆上他的手,两人的脸紧贴在一起,孟鹤堂的呼吸擦着周九良的脸过去,生生给人脸上度了层红。


“懂了么?”孟鹤堂放开手,“开枪。”周九良方才回神,他看了一眼孟鹤堂,扣动扳机——完美的十环。“学着点,”孟鹤堂上下扫了他几眼,“晒伤就去抹药,脸红的和什么似的,不知道的以为谁家姑娘抹了胭脂准备出嫁呢。”


周九良的脸又红了一个度,孟鹤堂不再看他,径直走了回去。


指导室里,上级发下来的秘密文件安静地躺在电脑桌面上。孟鹤堂喝着水,发呆盯着电脑屏幕。“怎么呢?”烧饼趴过来,抿了抿嘴,“他们说什么?”孟鹤堂操作鼠标,打开了文件。


烧饼的眉头越皱越紧,他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到孟鹤堂身上——他闭着眼,手指按揉着眉心,一言不发。“能挨到地狱周,还是说准备提前动身?”孟鹤堂抬起眼睑,目光却始终盯着地面:“等地狱周过去吧,”说着,他轻笑,“我还挺期待那个小卷毛的表现呢。”

猎狼 (4)

⚠️不保证专业知识正确

⚠️错了且当私设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狙击枪的细枪管上立着一个子弹壳,他们趴在地上,趴在被烈日炙烤得温度颇高的水泥地上,眼睛死死盯着那枚弹壳。


烧饼就在他们身边来回绕,盯盯这个,看看那个,时不时打个哈欠:“拿稳了啊,谁的弹壳掉了,全体再加五分钟。”


周九良的汗水自额头滑下来,迷了眼睛。含了盐分的液体刺得他眼睛生疼,想揉眼睛,但微微一动那子弹壳就有跟着掉下来的样子,周九良也只好作罢。


烧饼皱了皱眉,绕到众人后面,从地上拾起一只小蜘蛛——仲夏时期,基地为了保密又建在两面环山的地方,这东西自然不稀罕。


烧饼把这个小生命攥在手心里,看了看面前的一排军绿色,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人身上,坏笑一下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吹着口哨,缓慢地踱步过去。


一声惊呼,其中一个人跳了起来,拼命地甩着手,枪什么的早就被一股脑抛之脑后。烧饼的脸色越来越暗,直到最后抓住了那人乱挥的手。


“你叫什么?”那人看着烧饼把蜘蛛从自己手上拿开,有些难为情:“曹……曹鹤阳。”烧饼挑眉,注视着眼前皮肤白皙的人,深吸一口气:“曹鹤阳同志,一个蜘蛛就把你吓成这样?”


曹鹤阳挠了挠头,不说话。烧饼盯着他看了一会,背过身离开,临走前还不忘下令:“所有人,加五分钟!”


周围几人幽怨地看向曹鹤阳,周九良也扭头,只看他重新举好枪,摆了弹壳,目光盯着枪上的金属,对于周围人的抱怨置之不理。


烧饼安顿好就回了指导室——里面开着空调,烧饼满身的汗,现在成了帮他降温的好东西。“啧啧啧,”孟鹤堂坐在皮质转椅上,手中捧着白瓷的盖碗,里面的茶水似是第二泡,香气宜人,“辛苦我们烧饼教官了。”


“得得得,请吃饭啊。”烧饼挥挥手,往空调旁边挪了几步,“其他人呢?”孟鹤堂转向他不再盯着监控显示屏看,微微一笑:“准备午餐去了。”


烧饼瞟了他一眼,心下了然,不再说话——他们也是从这过来的,这玩应有多难,对于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娃娃来说,估计更难。


“有一个人,”孟鹤堂退出监控系统,调出这一批学员的资料,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。”烧饼看了看面前的图片,眉眼间的确有些熟悉,但……是谁呢?


“十二年前,四川凉山失火,那个上山采野果的男孩,”孟鹤堂指了指男孩的民族——是彝族,“在山洞里躲了一天半,被救出来之后,举家搬迁,改了名字。”


“哦,就他啊。”烧饼皱了皱眉,“那还至于手上爬个蜘蛛就把枪扔了?”孟鹤堂耸耸肩,略叹了口气:“时间会消磨一切。”烧饼最烦他们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,撇了撇嘴,不再说话。


说起来,这孩子还是烧饼救出来的。当时,内部的大火被消防员扑灭后,他们就索降进了火场,开始收拾里面,顺带看看有没有命大的幸存者。


烧饼往远走去,寂静的丛林里,更是连风吹草动都听得到。烧饼一步步走去,直到一堆乱石前头,停下了脚步。顿了顿,其中一块大石动了动,从里面出来一个背着竹篓的小娃娃。


烧饼这才看清——几块石头上上下下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洞,刚好能塞下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。他脸上蹭了烧焦的草灰,那个小洞洞里还有不少他踩死的虫子和吃剩下的野果核。


“你们来了……”小男孩的眼里蓄满了泪,手里还拿着一个通红的果子。烧饼有些心疼,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:“对不起,我们来晚了。你有没有受伤?”


男孩摇了摇头,把果子用自己的小衣服擦了擦,递到了烧饼嘴边:“给你吃。”烧饼盯着孩子的眼眸,终是不忍拒绝,接过果子,咬了一口,轻笑:“谢谢你,很甜。”


回忆到此结束。烧饼怎么也没想到,当年的孩子,如今出落成如此俊俏的模样,还来了这里——也许在当初,他们的飒爽英姿就在这个四年级孩子的心里埋下了种子。


孟鹤堂拍了拍他的肩膀,走了出去,独留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愣神。


场上的一众人则是被孟鹤堂挨个踹下泥潭,告诉他们今天先做完五百个俯卧撑的人可以先去吃饭。并且,孟鹤堂微微一笑:“食堂今天吃肉哦。”


许久没碰一点荤,每天都是硬馒头配上一点汤汤水水的众人,听到这一句依然是高兴的不得了,做俯卧撑的时候也明显有了样。孟鹤堂勾了勾嘴角,心里狂喜,对于午餐那段时间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

待到众人坐定,孟鹤堂挥挥手,勤务兵把几个大竹筐抬进来,里面放着不透明的餐盒。发餐盒之前,还给每人发了一把小刀。


周九良不解地拿着小刀来回看——切肉用么?孟鹤堂也不做解释,让人把两个餐盒发了下去。


人们早就饿了,知道是肉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餐盒,然后,然后大家就愣住了——一个饭盒里是满满的活蚯蚓,还在一只垒一只地蠕动;另一个里面则是一只老鼠,同样是活的,正不安地来回窜。


“慢慢享受,”孟鹤堂轻笑,“这可是你们大楠教官和海浪教官亲自动手的产物,都没麻烦勤务兵,你们可得吃干净了。”


周九良举手:“报告!”孟鹤堂本来都准备离开了,被周九良这么一叫,他无奈回过身:“讲!”周九良起身,抓着盒子里的老鼠:“老鼠身上有未知病毒,吃了之后很可能生病。各位教官不会连这个常识都不懂吧。”


孟鹤堂挑眉:“这是竹鼠,可以吃的。下次认清楚品种再来质疑我。”说罢,翻了个白眼,出去了。


周九良悻悻坐下,从盒子里抓出竹鼠,试着这一个小生命在自己手里拼命挣扎,有些不忍心——但不吃它,周九良这一整天就得饿着,直到晚餐。


权衡利弊之后,周九良手起刀落,在小鼠的腹部切开一道口子,血立刻涌了出来,染红了周九良的手。竹鼠不大,肉也没多少,周九良撇撇嘴,从内里片了一块肉下来,一闭眼,吞了进去,除了血腥味之外,周九良没再尝出别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奇怪味道。


处理了竹鼠,周九良把目光投向那盒蚯蚓。按理说,周九良和父亲玩过野外生存,这东西本就不在话下,但不知怎的,总是下不了口。其他人也一样。


磨蹭到最后,有人愣是一口没吃。周九良稍微吞了几条蚯蚓,还是反胃到不行。孟鹤堂已经猜到食堂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了,让人把还活着的生物放出去,然后沉着脸面对众人。


“浪费粮食,嗯?”孟鹤堂挑眉,“你们让我很不高兴,那我不高兴,你们也别想好过。”

看似玉京来——栀·Britney

“我愿与你故里逢春,再诉衷肠。”


嗨,我是栀·Britney,也曾是十八闲客,是月亮不入梦……思来想去,我还是更倾向于属于我的这朵栀子花。


可以叫我栀子,或者栀子花,亦或是你能想到的任何称呼。但“阿栀”这个称呼已有所属,除了她和她们,其余人慎言。


文笔很一般,感谢你喜欢我的文字,包容我所有的缺点。


我的文字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,如果你喜欢,那么很幸运,你我将相伴;如若不喜欢,总会有你所喜欢的。


我的文字一般,所以不值得任何人借梗融梗,二传二改,包括抄袭。上述零容忍,敢作敢当,我这人脾气不好。望周知。

(全平台有且唯一的小号:  槿·Aurora )


愿我爱的你们谨从内心,在这个纷乱的地方能够秉承初心,永远是那时的少年模样。



我的星星,记得回家——劫道 

愿你平安顺遂,无祸无灾——眉毛 

迈过一切的不如意,春暖花开——小何 

希望你和你爱的人能在另一个地方熠熠生辉——君离 

望再会时,仍是初次礼遇的模样——初礼 

我们永远都是小时代——小果 

你是否还在怀念那个盛夏——阿娴 

希望你能好好生活——祺祺 



以上。

猎狼 (3)

⚠️不保证专业知识正确

⚠️错了且当私设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孟鹤堂没有理会旁边气喘吁吁的几人,只是理了理领子,目光继续投向面前的方队:“猎狼特战队队长孟鹤堂,代号野鹤。”他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,看了看身旁的烧饼。


“猎狼特战队副队长朱云峰,代号烧饼。”烧饼手里拿着资料,一页一页地扫过去——其实他们早就把每个人吃得透透的,不过是给他们装个样子罢了。


“猎狼特战队队员何九华,代号……荷花。”何九华有点不好意思——地狱周结束后,他们被准了假,去杭州看荷花的时候,因为折一枝被罚钱而来的代号,何九华是真想把它换了。


王九龙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,直到杨九郎拧了他一下,他才理了理衣领,轻咳一声:“猎狼特战队队员,代号大楠。”他笑起来的样子太眼熟,几个学员忍俊不禁,歪着头小声嘀咕。


王九龙不理会——已经不止一个人说他笑起来像旺仔牛奶上的那个大眼娃娃了。他们在嘀咕什么王九龙清楚的很,只是笑笑,没反应。


“猎狼特战队队员杨九郎,代号海浪。”杨九郎一直盯着那边嘀咕的几个学员看。许是注意到目光,几人收敛起笑容,又立正站好。


该说不说,杨九郎的代号真不是空穴来风——他是弄潮的好手,一碰了水跟条鱼似的,潜水、仰泳、冲浪……凡是跟水沾边的,就没有他不会的。


“海浪”这个代号,也是他们上一任队长钦赐。“水娃子嘛,叫这么一个,多符合。”队长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,像是开玩笑,却比谁都认真。


“不是所有人都配拥有代号的,”孟鹤堂按了打火机,把手里厚厚的资料烧掉,“各人凭本事,让我记住你。”随后,目光落在身旁的周九良身上,“对吧,小卷毛。”


周九良瞪了他一眼,孟鹤堂装作没看见,挥挥手,让他归了队。


训练结束后,周九良洗了澡,换上衣服准备睡觉,却试着被人拉住了下衣摆。一回头——是今天上午的那个,他冷冷地盯着周九良:“我让你上去睡觉了么?”


周九良无奈,只好又下来,站在男人面前。“小卷毛,你狂什么?”他推了周九良一把,周九良的背磕在铁床的扶梯上,重重一声,疼得周九良皱起了眉。


“做几个俯卧撑能死么?”男人还在步步紧逼,伸手抓起周九良的领子,把他拉到自己眼前,“别以为你是少校就了不起,一个文官,得瑟什么?”周九良的目光默默下移,最终定格在他胸前的编号上:“九十号啊,那你也不行,还没我这文官跑得快嘞。”


九十号攥紧了拳头,垂下脑袋,而后重重一拳,砸在周九良脸上。


周围人愣在原地——没人会料到九十号会实打实地动手,一时间没人反应过来。还是站在外围的一个转身跑了出去,边跑边喊:“我去找教官!”


于是乎,周九良和那个九十号就站在地上,脸上和身上到处的黑青。面前坐着孟鹤堂,手里的匕首柄一下一下地敲着椅子上了的扶手。周围站着队友虽然站的是军姿,但还是难掩面上急于吃瓜的表情。


孟鹤堂深吸几口气,站起身来,把腰后别着的两把手枪递过去:“伯莱塔92F,配弹9毫米帕拉贝鲁姆手枪弹,弹头初速333.7米每秒,有效射程50米。”孟鹤堂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,“拿着枪,站到彼此对面去。”


周九良听话地拿起了枪,和九十号站在了同一条线上。“伸直手臂,瞄准眉心,”孟鹤堂坐了回去,匕首柄又开始一下下地敲击扶手,在安静的宿舍里清晰可闻,“开枪。”


周九良难掩惊讶,目光投向孟鹤堂,而后者只是闭着眼敲扶手,甚至懒得抬眼看人。


良久,没有听到枪响,孟鹤堂有些不耐烦,紧了紧眉头,睁开了眼:“不是想弄死对方么,我给你们这个机会。特种兵的训练本来就有伤亡率,我们不用负任何责任。你们既碰了枪,又杀了仇人,何乐而不为?”


说着,他的目光转向周九良:“你说是吧,小卷毛。”


周九良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外号,加之九十号刚刚也这么叫他。怒上心头,眼瞅着要扣下扳机,周九良突然一抬手,子弹打穿了宿舍的房顶。


“你们来之前,我们花了好长时间给你们盖宿舍。”孟鹤堂故作惋惜地环视这个用木板搭成的屋子,“既如此,你们今天晚上也不用睡了,去把房顶补好。”说着,让勤务兵进来,把早已预备好的木板与钉子锤子扔到地上,然后收走了他们手里的枪。


“搞定了?”回了指导室,烧饼接过他手里的枪,看着孟鹤堂略显疲惫地靠在椅子上。“嗐,年轻人,难免心高气傲。”孟鹤堂撇了撇嘴,听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锤子声,深吸一口气。


仲夏夜的风拂过周九良的卷毛,也拂过九十号额前的碎发。两人依旧处于相对位,却一句话都没说。“你……叫什么?”周九良略略抬眼,看见人脸上的窘迫,深吸一口气,报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

“我叫张九龄,”面前这个皮肤有些黑的男生抿了抿嘴,“刚刚……抱歉啊。”周九良摆摆手:“我也有错,谁都是一时冲动。”张九龄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,然后继续给周九良递钉子。


锤子的声音响至后半夜,许是众人太累的缘故,竟无一人被锤子声吵醒或吵到睡不着。周九良跟着张九龄下梯子的时候,孟鹤堂已经早早地等在下面了。


“建交了?”孟鹤堂挑眉,看着明明一晚没睡却看不出任何倦意的两人。周九良走上前,逆着孟鹤堂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眸:“这不得谢谢教官您嘛,要不是您,我哪能和他交上朋友呢。”说着,轻笑一声,推着张九龄去训练场热身了。


敢阴阳自己。孟鹤堂撇了撇嘴,但随即又露出一个笑——几个新兵蛋子,还不配阴阳他。


等人全部站齐,孟鹤堂现在队伍前头:“负重三十公斤五十公里,现在立刻马上。”周九良拿起装备准备出发的时候,孟鹤堂把他拦住:“你五十五公里。”


周九良蹙眉:“凭什么?”孟鹤堂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:“你不是说要感谢我么,对我来说,最好的谢礼就是加训。”他送给周九良一个笑容,然后拍了拍他的肩,“掉队再加五公里。”


周九良回头,才发现人已经差不多都跑了,只剩他一个人愣在原地。孟鹤堂得意地笑了笑,躲开太阳地儿,走到了远处的凉棚下面。


“嘶……”烧饼坐在不远处盯着他,时不时地发出奇怪的声音,扰得孟鹤堂心烦:“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。嘟嘟囔囔的,你还是个男人吗?”


烧饼也不藏,赶紧拉了凳子坐他旁边:“你是不喜欢那个小卷毛?”孟鹤堂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,刚刚送进嘴里的水一股脑喷了出来。


“大哥,我的性取向是异性,我很直的好吧。”孟鹤堂白了他一眼,“再说了,那小卷毛有什么好的?心高气傲,爱逞英雄。我看谁都不会看上他。”


烧饼撇撇嘴:“那我就静候你被打脸的那一天咯。”说罢,赶紧跑开去准备场地了,徒留孟鹤堂坐在椅子上,默默回想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,才会给众人他喜欢周九良的错感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.

晚安~

深宅大院的四方天空,圈住了多少人?困住了多少情?